两日后。
天明时分三人被带出房间,去到又一个不知名的地方。
蒹葭环视四周,这个笼子不过五十平方,对于二十六个人来说,确实逼仄。而她所看见的二十六人,或惶恐,或警惕,唯一相同的是那强烈的求生**。
蒹葭笑了,笑容乖巧。以一敌百她也不曾怕过,更何况是区区二十六人。
她视线又移,正见那不远处是一层轻纱帘幕。她隐约看见帘后端坐一人,正向着他们即将厮杀的地方。
“蒹葭……”白露唤道。
她回头。
“我……到底还是害怕的,”白露目光闪烁,又道:“要是我死了,你可否向主子讨回苍苍的尸身,与我同葬了。”
蒹葭垂眸,看着她惶恐的模样,想起答应过白霜的,她道:“我白蒹葭,会护你周全。”
“白蒹葭?!”白露微愕。
蒹葭蹙眉,应道:“是,白蒹葭,还有白苍苍。”
白露还想说什么,却被打断。
“规则你们定已经知晓了。二十六人,留十个。若生,便许以荣华富贵;死,亦有厚葬。”
传令人的话似施于无形的魔咒,让笼中众人红了眼。待另一端的男生率先攻击后,整场战争瞬间爆发!
最近蒹葭的男生先是一拳挥过来,趁着她以左手拦截的机会,欲刺出匕首。蒹葭却更快一步,将匕首在他脖颈上狠狠一挥,轻快结果了他的性命。
“白露,若你害怕,便站在这儿。”
“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,有什么可怕!”白露道。
“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,本事定不小。”
蒹葭说完便赶去白霜身边。他正被三人围攻,身上刀伤不浅。她左右手各执一匕首,在混战中倒也算游刃有余。
只是,当面前所有人在她和白霜的攻击下渐渐败退时,白霜倒下了。
“怎么回事!”
蒹葭几乎是吼出来的。她低头,看见白霜背后扎着的匕首几乎整把没入他的身躯。
“白霜……”
她看见白霜身旁那女生慌忙躲开,眸光一闪,她冲向她,在那女孩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,匕首前后各一把,贯穿她的胸膛。再一用力,整把匕首划开她的胸膛。蒹葭闭目,她感受到温热的血流经她的手臂,那腥味激起她屠杀的**!
白霜……
蒹葭再次扬起匕首,狠狠刺入她的身躯!
“结束!”差人适时宣布。
然而这已无法阻止蒹葭。
就在察觉到杀气的一瞬,蒹葭身形一闪,回身就将身后两人,一刃封喉。他们至死维持着欲偷袭的姿态。
就因如此,原本仅剩的八人结果又降为六人。
其他人至此已不敢接近蒹葭,知趣的远远离着。那个面容乖巧的女孩子,此时看起来就如邪魔般,在尸体与四溅的鲜血里,她睥睨着这些死于她手的弱者,目光寒意渗骨。
而白露踉跄着跑向白霜的尸体,抱着他失声痛哭,几乎崩溃。
“结束了吗……”
蒹葭回过身来缓缓道。她冰冷的眸此时竟有些混沌迷茫,无人知她方才的狂不是为了所谓伙伴,只是为了那个名字,她父亲的名字,又一次……消失。
帘幕后的人一声轻语:“十年,结束了……”
“带他们走,”那人说罢这句话便走了,玄衣白发,恍若谪仙人。
这一切,都结束了。
对蒹葭来说,是走过场;对白露来说,是失心的痛。七日内,她就失去了两个极重要的人。
“蒹葭……我只有你了……”
蒹葭回头,眉目间清冷,道:“白露,从你出去这一刻开始,你便要记住,动了心,便是死路一条。”
直到多年以后,白露都会记得,蒹葭在光芒里泛白的面容上,血溅妖娆,话语无情。
那时,她恨的,是蒹葭太过无情;后来她恨的,是自己太过愚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