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生略有一些不解:“现在是你来照顾?”
慕容泓点点头。
“他很信赖你。”
慕容泓没有回答,连动作都没有,只是看着慕容觊发呆,半晌才似梦寐中一般说:“他只跟我们说过先生的行程,所以您在长安,我倒是一点也不惊讶。”
桐生终于不知道该怎样把话续上了,而恰他本就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场面,他只能低下头,从身上摸索出什么东西放在案上,推到慕容泓眼前。
“这些是……”
慕容泓低头去看,借着灯光看出那不大不小的一只漆木盒子,桐生的一根手指还停留在盒盖上,像是生怕他打翻或者突然发疯,而他却意外地平静,平静的不能够再平静。
“先生见过他了?怎么见到他的?”
桐生想要狡辩,却在乍一抬头与他目光相接,总觉得这一黑一白两两分明的颜色似是容不下任何的谎言。
“先生,说实话,我真的希望他能够去死。”
桐生动了动眉梢,默默地将手撤回收进了保暖的长袖之中。
“您是不是以为我只是希望……希望宗族中最让人丢脸的东西消失呢?”
桐生微微抬头看进他的眼睛里,那闪烁的光彩总不至于是打转的眼泪。
“我是觉得……我的兄弟……他……”
“你原谅不了他,却竟然原谅自己吗。”
慕容泓的目光直直地犹如一柄锋利的剑刺穿过来,他近乎咆哮一般的:“我没有,这不是我,错不在我!我无能为力!”
桐生不再说话,而他自己也逐渐地冷静了下来,慢慢地他的目光变得呆滞,藏在案底的双手几经挣扎总算放到了明面,他默默地将盒子收入怀中,将头颅低垂到一片浓重的阴影底下。
“算了,您就当我是吧,真正潦倒下来,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怎么能够叫难过。”
桐生松了一口,又仿佛提了一口气。
“先生。”
重新屏住了呼吸。
“韩信究竟,为什么会死?”
空气中漫涌而上的窒息让人实在无法多呆一刻,桐生站起身来,也来不及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,他转过身,急急地想要夺门而出,终究被一个声音叫住。
“先生,麻烦您告诉他,就说我将这些东西全部丢进了水里。”
温室殿。
“咳咳——”
正在布菜的一应宫人俱都停了下来,紧张地盯着上座刚刚拿起著匙的男人。苻坚微微皱了眉,低头俯身时却没了方才一股慑人的燥怒,身旁的少年持续地又咳嗽了几声,他便轻轻撑起袖子,于他背上轻抚几下。
“莫不是旧疾又犯了?”
宋牙收回了方才一时聚集于此的目光,转身对着布菜的宫人打了手势,一室便又照常地开始鱼贯。而王洛微微俯下身,尽量压低柔和的声线回复道:“回陛下,郎君这些日子在外游转,穿得少了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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