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坚挑眉,略带些质疑地看向王洛,又低头看向慕容冲,后者面色微红,低着头淡淡抿了一口热汤,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谈话,却在下一刻兴冲冲地将碗端到苻坚面前,像个邀功的孩子:“陛下尝尝。”
苻坚总算舒展开眉头,轻拂过他头顶柔顺的发,淡道:“朕观这几日兴头不差,胃口也好些了,既是愿意出去了,今后便注意一些,王洛,你也跟着仔细些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慕容冲半依在苻坚怀里,默默地不说话,放下空了一半的汤碗。
“今年开春狩祭,陛下不复参与,只有百官与王子争猎。”
慕容冲站直了身子,任身旁的宫人为他加了厚重的披风,边角精致而独特的绣样撒下,和着赤色的锦缎,他看了一眼窗边悬挂的鹰架,雏鹰已然不复从前的幼小和丑陋,而是逐渐拥有了一副丰满而漂亮的羽毛,他朝着走过去,微微踮起脚尖抓住那东西的翅膀高高地抬起,还未等有下一步动作,就被王洛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“郎君当心。”
慕容冲侧目看了他一眼,王洛便立即放下了牵制住他的右手,当慕容冲再度抬手欲去拨弄那已醒转过来的大鸟,他又再度将他拦了下来。
“郎君,这畜生可养不熟,认不得谁是主人。”
慕容冲面上似是有不屑,执意地又将手抽回,硬是揪住了那鸟儿的翅膀。
所幸的是它只是挣扎。
王洛松了口气。
“我若偏要叫他认得呢?”
挑衅而又别具意义的问话,王洛并不应答,慕容冲倒也像是本就不期待着这一答复,他默默松了手,自顾自地走回那一面铜镜之前。
“不认,便吊着,再不认,便饿着,实在不认,就剪了翅膀去,叫它根本不记得,它本该是只凶兽,叫它知道,打生下来,它就该是关在这笼子里的。”
“郎君好魄力。”
“拜人所赐。”
“……”
“陛下赏我以弓箭猎鹰,不过是叫我摆着好看的。”
王洛不再接话,走到跟前替他将毛领围上。
“王侍郎。”
“郎君请吩咐。”
慕容冲从另外宫人的手中接过了小小一只手炉,背着身子,微微虚目看向铜镜中模糊的影像:“自古以来,像我这样的人,最后的下场是什么?”
“这可说不好。”
少年蓦地转过身,追问道:“怎么说不好?”
“或如分桃断袖,也或不如,亦或甚者,再有超脱此外。”
慕容冲低下头,厚重的毛领簇拥着苍白的面颊,他有许久不曾说活,却也不像以往穿戴好了就急着出去,只是默默地站着,最终不清不楚地问了一句:“可有娶妻的?”
“娶妻生子,都是有的,只是并非那么容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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